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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七十九章五日後問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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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認識,按那人的話說,是他看到了四少爺跟商丘國的人往來,以前沒想起,就在最近又見到了商丘的人,這才確定了對方竟然是商丘的,所以這才報了官。”小廝拱手說道。

偶然看到的?程笑暗自在心底重覆了聲,這話乍一聽上去的確是覺得沒什麽不可的,只是這愈想,怎麽就愈是覺得有點奇怪。

如今距離那件事情已然過去了幾年,假設,這人當時當真看到了駱修遠跟商丘的人有過往來,但當時他跟四弟是完全不認識的,跟一個這不認識的人插肩而過,哪裏會記得幾年。

何況還是幾年後再見,這人還能將商丘的人給認出來,她是要說這人的記憶力真好呢,還是要說這人對駱修遠的關心實在是太大了呢?這麽件事情都能記住幾件這麽久。

“你待會去查查看那個證人,看看也最近都跟什麽人有過接觸,尤其是跟白楚天,這件事說不定他也有參與在其中。”

程笑微微斂眸,沈吟了片刻,這才擺手沈聲吩咐道,但願方才自己的分析沒錯,那樣的話這人定然是一個突破口,說不定這證明駱修遠跟商丘來往甚密的證人,會成為證明他跟商丘只是單純的商業來往的人證。

“是,屬下這就去辦。”這人抱拳堅定地應了聲,遂緩緩地退出了大廳,只是在走前他這探究的目光也朝著楚碧柔看了眼,不過僅是片刻,這眸光便給他收了回來。

待這人退下後楚碧柔這才恍然回神,轉而朝著程笑走了過去,緩緩地在她身側坐了下來,微微一抿唇,猶豫了片刻,這才輕啟了朱唇。

“真的能證明他是無辜的麽?但畢竟他……”若是不知道的話倒也罷了,但是她知道駱修遠的確是跟商丘有過往來的,無論如何她這心間總是沒底的。

“將那件事給拋到腦後去,不然若是給別人知道了,即便是他跟商丘沒什麽瓜葛,也難免會有人產生猜忌。”

在她這話還未出口之際,程笑便已然擡手放在了唇邊,做出了個噤聲的手勢,讓她千萬別說出去。

要知道當年淳安縣淪陷,有多少人家破人亡的,如果真讓人知道駱修遠跟商丘有密切往,不管是不是只有生意上的,也會讓人以為他定是出賣國家的賣國賊。

看著她神情如此凝重,正張口欲言的楚碧柔只得暗自一咬牙,將那未說出口的話又給咽了下去,只輕輕點了個頭。

事已至此,除了相信程笑以外,她也沒有別的法子,這冷靜下來一想,如果她真去了縣衙裏為了此事鬧騰的話,更會把這事弄得人盡皆知。

這時白府內,白楚天正穿了身藏青色的長袍,悠哉地翹起了二郎腿,慵懶地擡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,輕輕抿了一口。

沒一會便有下人前來稟報說吳老爺來了,只見白楚天忙坐直了身子,放下了手中茶杯,忙擺手讓人將他給迎進來。

“喲,吳老爺怎麽來了也不提前讓人來說一聲,好歹也讓在下有個準備不是,不然如何能招待得周到?”

白楚天忙站了起來,笑吟吟地朝著這人拱手道,彎彎的狹眸裏正躍動著無限的精光。

“這話可嚴重了,白老爺怎的如此客氣,還招待呢?能見著你人就不錯了,畢竟白老爺可是個大忙人啊。”

那吳老爺笑著擺手道,遂徑直在他的身側坐了下來,見狀,白楚天也隨之落了座,又讓人給他斟了杯茶,在桌上擺上了些茶點。

“這次多虧了吳老爺的幫忙,若非如此,還真不好將駱府就這麽給打垮,在這白某先以茶代酒,敬你一杯。”

說著白楚天便隨手拿起了一杯清茶,拱手朝著他一飲而盡,而他劍眉一挑,也隨之將桌上的茶杯端了起來,輕輕抿了一口。

“那也得仰仗白老爺的幫忙才行,不然以我一人之力,也不可能會辦成。”吳老爺輕笑著將那茶杯放在了桌上。

“起先白某還覺著,單單是因為這件事情皇上不一定會將駱府二公子的將軍之位給摘了,不想這皇上還真這樣做了,果然應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老話。”

一想起此事白楚天便不禁輕嘆了聲,那雙正閃爍著濃濃的得意的狹眸裏,亦有一抹愧疚快速地閃過。

不論如何這駱弘毅也是谷昕月唯一的兒子,若非是不得已,他其實並不想讓他死,只可惜他是駱府的人,還從不想親近自己,如此一來,也自是怪不得自己。

“皇上生性多疑,先前不是正因為程笑弟弟的事情,也牽連到了她的身上麽?這次駱修遠跟商丘勾結的罪名坐實,駱府的人也跑不了。”

吳大人微微瞇起了眼眸,擡手又輕輕端起了桌上的茶杯,卻是並無飲用的意思,只將它輕輕放在手中轉動著。

一個也跑不了?白楚天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這番話,不知為何,他這眼前又閃現了那駱弘毅跟谷昕月站在一起的畫面,一時間讓他也不由得微微一滯。

抱歉,但我也沒有別的法子,只能對不起你了,誰讓你是駱府的人,昕月,你可別怪我,我這麽做,也是為了給你報仇,他如此想著,那心間湧現出的酸澀也漸漸地淡化了下去。

一連過去了幾日,經過了幾次反覆的調查審訊,最終仍是將結果給定了下來。

這日,又是一個艷陽天,微風和煦的,很是溫暖。

然而正是在這麽好的日子裏,對駱府的判決也已然給張貼在了告示欄裏。

路明忙撥開了人群,走到了最前方,可正當他看到了那上邊的內容時,渾身竟是猛地一僵,甚至連給人推開了也不自知,踉蹌了幾步退出了那擁擠的人潮裏。

不過他只在原地呆楞了下,便大步跑向了駱府的方向,誰知正到了大廳裏,正巧看見了程笑也正朝著大廳走去,兩人這一撞見,差點給撞上了對方。

“你這是怎麽了?”看他這急匆匆的樣子,該不是衙門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吧?她這樣想著。

“判決……判決下來了……要……要殺頭,牢房裏的所有人,五日後問斬!”路明大口地喘息著,額上細汗涔涔的,這愈說愈是覺得喉嚨難受得慌。

“什麽?殺頭?”程笑猛地瞪大了雙眼,不可置信地尖聲大吼道,手上猛地一把抓起了這人的手臂,開始搖晃了起來。

怎麽會,怎麽可能會這樣?不是前兩日還說要隔日再審麽?不是還說要好生調查麽?怎麽這才過去了幾日,就要問斬了?不,她不相信,不會這樣的,不會的。

“這是衙門張貼的告示,錯不了,屬下也不……夫人,夫人您怎麽了,夫人?”

路明好不容易才平覆下了自己的呼吸,正沈聲解釋著,不曾想他這話還未說完,程笑竟是一個踉蹌,身子往後一仰,竟是朝下倒了去。

如此這般,驚得他忙上前將她給扶了住,又連忙喚人一起將她給扶到了房中,這才吩咐了下去讓人請個大夫過來。

待程笑蘇醒之時,已然到了下午時分,她這才剛一睜開雙眼,手上便忙一把將被子給撩開了去,可她正想下床,誰知楚碧柔便又將她給摁了下去。

“搜子,大夫說你受了刺激,這段時間必須要靜養,否則對腹中的胎兒不好……我也知道你在擔心他們,但事情總歸是有解決的辦法的,你別但心,不會有事的。”

楚碧柔眼眶紅腫,嗓音也極為沙啞哽咽,一看便是哭了好久的表現。

“不,我要救他們,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出事的,你如果不想讓你夫君死,那就別攔著我。”

程笑眸光銳利,只掃了她一眼便又掀開了被子朝著書案那邊走了去,但許是躺得久了些,一時腳軟的她差點沒能站穩,所幸楚碧柔反應極快,將她給扶了住。

“你想去哪,我扶著你。”她深吸了口氣,盡量平覆下自己的心緒,可愈是如此,她這眼前便更是模糊不已。

程笑咬了咬牙,終是什麽也沒說,只默默地走向了書案,楚碧柔連忙過去給她研磨。

見狀,程笑感激地看向了她,潮鎮她微微點頭示意,便眸光一轉,提筆開始給沈昂寫了封書信。

若非是已經無計可施,她也不想麻煩沈昂,畢竟他們的身份差距太大,他還在京城之中。

想不到這兜兜轉轉,還是要給他去一封書信,除了他,她也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麽人能幫到自己了。

在寫好之後,程笑便忙讓路明派人快馬加鞭送到沈昂的手中,讓他在皇上面前替駱府說說好話,如今唯有他能救駱府。

“這下信寫好了,嫂子還是先歇著,你這身子著實不宜勞累。”楚碧柔忙擔憂地說著,遂走上了前去輕輕扶著她坐回了床上,這才稍微安心了點。

但願她的書信真能改變如今的局面,只有五天了……若是來不及的話會發生什麽事,她不敢想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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